道格拉斯（卡賴伯蘭李瓊斯 飾）他的扭曲人格來自於小時候的被虐陰影，因為他愛狗勝過自己的家人，讓他備受折磨。但是狗狗也成為他人生的慰藉，只有狗的陪伴，才讓他能夠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來。
當他與全世界為敵對戰時，他與狗狗一起捍衛生命！
「為什麼和我分享這麼多？」
「因為我們有一個共通點——痛苦。」
看盧貝松的新作《人犬》，對我而言是個不斷感到「意外」的過程。無論是直接點明類比對象的宣傳詞，抑或是以道格拉斯在童年時歷經磨難，與而後成為「人犬」，和狗兒並肩作戰為主軸，更在後段洋溢起法國女歌手Édith Piaf的名曲「La Foule」，隨著樂聲漸強復古感也越發濃厚的預告，都在在傳遞一個訊息——電影中的道格拉斯跟《小丑》裡的亞瑟有著某種相似性。這種連結或許來自他們所承受過的痛苦，以及因此而形塑出的樣貌。
然而很快地我便發現，這兩部同樣以「痛苦」為核心的作品，各自從截然不同地角度切入。比起亞瑟直至瘋魔、成為「小丑」的「反派旅程」，《人犬》更偏向懸疑——在道格拉斯的身上，發生過哪些事情？而我們眼前的他，又究竟是個怎麼樣的人？
電影以拘留所內道格拉斯與心理師的對談為骨幹，明著探尋一開場道格拉斯不只身著女裝、渾身血跡，後車廂還載著一整群狗兒的前因，在此同時，對談中所回顧的一個又一個回憶片段，也讓我們得以將他的形象拼湊得越來越立體，越來越清晰。
「我要叫你小可愛。」
我自己很喜歡道格拉斯在第二天對談時，以簡單的白襯衫取代了被拘留時的一襲女裝。看似他展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樣貌，但某種程度上，是因為我們看到了道格拉斯對狗兒的全然疼愛，看到了他對黑人男孩的仗義，才能進一步看到外表下真正的他。而這些「看見」，便是《人犬》不斷使我感到「意外」的最大泉源。
「你可以演任何人。」
因為愛狗，道格拉斯被以鬥狗為生的爸爸關進狗籠生活；媽媽離家出走，哥哥則正是害他受罰的始作俑者。當道格拉斯終於獲救，並在兒童之家邂逅為他開啟「演戲」大門，再次點亮了他的世界的莎瑪，卻又得無奈地接受戲劇老師如流星般消逝，更在多年後見證她的歸於平凡——她嫁給一個絕對稱不上「靈魂伴侶」的對象，甚至在之後同樣地成了家暴的受害者。
在這些希望重燃而又燃盡，周而復始的過程中，我們當然會看到道格拉斯脆弱的一面。無論是家人或是夢中情人，他好像始終得不到愛，卡在脊椎裡的流彈，更近乎剝奪了他的自由。然而在每個我們以為他會就此放棄的時刻，道格拉斯因演戲而找回自我探索、表達的方式，又因為對狗狗們的愛，不放棄任何賺取收入的機會，即便是冒著舊患惡化的風險，仍堅持站上舞台演出。
道格拉斯在變裝俱樂部初登場的「La Foule」，真的是《人犬》最令人屏息的一場戲。光是好好地站在台上，就幾乎要用盡他所有力量，可當音樂逐漸激昂，道格拉斯先是試著，而後越發忘情地隨著自己的歌聲搖擺，並一直堅持到謝幕後才倒在同伴身上。卡賴柏蘭李瓊斯在如履薄冰的僵硬感上，一步步地加強與之衝突的陶醉，電影中途穿插心理師對面正沉浸在回憶中，如癡如醉地揮舞雙手的他的安排，不只沒中斷反而更強化了衝突感，完全傳達出道格拉斯燃盡生命表演，既動人又使人擔憂的複雜感受。
然而他也並非完人，道格拉斯報復了哥哥，還處理掉發現他指揮狗兒去「分配財富」的理賠員，但在他道盡所有的故事後，
「道格拉斯做的事情，才定義了他是誰。」
就如同盧貝松導演在媒體場的映後對談替電影下的註解，堅毅地面對痛苦，並且沒有迷失在憤怒之中，還能給予、幫助別人的道格拉斯觸動了我。當然這不會讓他對哥哥、理賠員做過的事就此抵銷，可是這種「有條件的正向、善良」，反而是更貼近人之常情，與我們更加靠近的。
在電影的最後，道格拉斯在狗狗們的幫助下離開拘留所，艱難但仍堅定地走著，直到和十字架的倒影合而為一。他明明有能力離開卻選擇留下，與他察覺和他一樣有著「痛苦」的心理師對談。在與伊芙琳對談的過程中，道格拉斯調轉了彼此間「幫助者／受幫助者」的位置，出現在伊芙琳門外的看門狗，其實就形同他給予伊芙琳的力量。這段非常有《終極追殺令》的味道，看似處於弱勢的道格拉斯／瑪蒂達，在某個層面仍然能幫助伊芙琳／里昂這兩個有能力解決原先框架內問題的強者——不管是治癒甚至拯救都好，本來就沒有所謂絕對方向。
而這又連回了導演在映後的分享：愛狗勝過人、女裝打扮就一定代表什麼嗎？經歷絕對會影響我們現在的樣子，甚至起初我也是抱持著審慎的態度，在看待道格拉斯口中的故事。但《人犬》想傳遞的是：重要的從來都不是標籤，是我們做了什麼，從而證明自己是個怎樣的人。
最後，《人犬》中狗狗們的演出實在太精彩！真心佩服製作團隊的調度能力，不但看門、取物這些細節都經得起特寫檢視外，道格拉斯率領狗狗們因地制宜地智取，而非一味撕咬「劊子手」一夥，更在不長的動作橋段中營造出強大的危機感。（但卡賴柏蘭李瓊斯在映後提到和狗兒演出其實是最簡單的，因為狗狗們都很乖～）（還是因為團隊都搞定了XD）
除此之外，狗狗們真的超級可愛！道格拉斯因莎瑪成婚而幻滅，自暴自棄地摔倒在地時，收容所的狗狗們撞開門鎖、圍在他身旁的一幕，既充滿靈性又超級溫暖！然後胖沙皮狗在狗狗們進拘留所營救道格拉斯時，竟然負責流口水把警察嚇倒，整個可愛到直接融化>”<
★ 柏C的推薦指數：9.6 分
★ 爽度：9 劇情：10 氣氛：9 演技：10 題材：10
作者：柏C 【柏C的電影雜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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