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底情深》：迷人但熟悉的成人童話

BY PHILIP 

以一段只有吉勒摩戴托羅才想得出來的愛情故事做為開始，《水底情深》以童話故事的基調與口吻，刻劃一段設定在冷戰時期，神秘生物與失語女孩之間的奇幻故事，情感上真摯動人，製作精美且個人色彩濃烈，與現實世界的呼應也清晰可見—— 一如導演本身的個人印記。

從 1993 年以《魔鬼銀爪》打響名號，到現在經過將近四分之一個世紀的時間，吉勒摩戴托羅創作生涯始終不離兩個主題：怪物與童話。前者如《地獄怪客》的面惡心善矛盾，或是像《刀鋒戰士 2》或《環太平洋》的毀滅性力量；後者則讓其電影敘事好的時候充滿微言大義的力量，壞的時候顯得單薄或略略地一廂情願，《地獄怪客 2》或製作精美的言情小說《腥紅山莊》皆有此毛病。如果你（妳）熟悉戴托羅的創作軌跡，你可以在《水底情深》裡頭輕易找到各式各樣（過於）熟悉的元素，無論是童話公主的質地（跟迪士尼公主顯然不同國就是），或電影以浪漫純真掩蓋殘暴灰暗的調性，皆是導演一貫印記。這讓《水底情深》很難不讓人想起戴托羅過往作品——特別是導演至今最出色也最成熟的電影《羊男的迷宮》，間接磨損了《水底情深》所具有的力量。

而針對這點實在相當可惜，畢竟扣除那份熟悉感，《水底情深》依舊是一部出色且動人的奇幻愛情電影，戴托羅在捕捉浪漫情懷上功力更勝以往，一段水中擁舞美得讓人忘記呼吸，與好萊塢經典歌舞片的組合也是導演本身創作上的突破。製作則是一貫的高水準，近年相當多產的配樂家亞歷山大戴斯培更是交出生涯最迷人的作品之一。

同時，或許純然屬於個人意見，但相較於電影核心：「愛是一切」的直白，以及莎莉霍金斯本身可親但少了些驚喜的演出（十八禁先不論，這與《柏靈頓熊熊出任務》的演出似乎只有能說話與不能說話的差別，更何況兩部電影都有下水…），本片其它的角色與細節，無論理查詹金斯性向所帶來的痛苦掙扎，奧塔薇亞史班森的耿直，或者麥可斯圖巴徘徊於職責與熱情的兩難，雖處於主線故事的邊緣，但時不時比主線更加讓人意外與驚喜，也隱約呈現更多奇幻與現實嫁接的可能。至於麥可夏儂那難以評論好壞，相當獨樹一格的演出… 的確相當獨樹一格。

《水底情深》就是一部戴托羅電影，有著導演一貫的優點，也有些許導演一貫的缺點，算得上是生涯特別優秀的作品之一，但難以重返或超越自己所設下的標竿，也很難掩蓋觀眾腦海中對於《羊男的迷宮》的美好回憶。做為一部另類的愛情電影，本片大膽地挑戰觀眾接受片中關於愛情的想法，也讓觀眾嚐到愛情的甜美，至於其他的部分，或許就略略顯得太過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