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界》：說不出口的無限恐懼

BY PHILIP

把簡單的設定做到─甚至超越－極致，由約翰卡拉辛斯基執導、卡拉辛斯基與愛蜜莉布朗這對夫妻檔共同主演的恐怖驚悚片《噤界》描述一個怪獸無所不在的世界，人類若要生存便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其中一個被悲劇和恐懼壓得喘不過氣的家庭，努力生存並照顧彼此的故事，氣氛本身緊迫逼人，該來的恐懼一樣不缺，加上水準以上的演出與情感，再度玩出恐怖片的高概念可能。

比起多數藉由突如其來的巨大聲響與鏡頭移動、在一瞬間給予觀眾震撼和驚嚇的類型作品，《噤界》雖然同樣是由恐怖類型專門製作公司 Platinum Dunes 出品（包含《德州電鋸殺人狂》和《十三號星期五》等片重拍版皆出自其手下），實際結果卻更像是《科洛弗》系列姊妹作（或前年《暫時停止呼吸》的新詮釋），主打無孔不入的驚悚和心理壓力，以雲霄飛車般的方式不斷攀升累積，在電影最後半小時加速衝向無盡恐懼。

三部風格截然不同的電影下來，演員轉導演、在本片依然自導自演的約翰卡拉辛斯基不只證明了自己的才華，導戲功力也明顯更上一層樓，營造出一段接著一段節奏緊湊、風格獨具、鋪陳嚴謹而結果震撼的恐怖場景，同時透過操弄聲音的效果，為再熟悉也不過的場景作出新意。做為一部主打聲音／無聲的恐怖片，本片一面放大各種風吹草動、一面大玩特玩各種可以干擾或破壞聲音的工具，就連馬可貝爾特拉米的配樂都像是暗處引擎的低吼，進一步強化觀眾的不安情緒。

而除了卡拉辛斯基的執導外，本身以及妻子愛蜜莉布朗的演出，也讓本片遠比一般類型作品水準要高上不只一個檔次。考慮到本片幾乎只有四名演員，演出對於結果的影響更為巨大，而四個人高水準的整齊演出，也成功為本片添加了一般恐怖片嚴重缺乏的元素：讓人關心與擔憂的角色。

如果純粹只是躲避無所不在的怪獸，《噤界》依舊會是部相當精巧的娛樂強片，但卡拉辛斯基與布萊恩伍茲等人合寫的劇本，則將故事帶回父母對於子女那無法言喻卻強大而堅強的愛和關懷，合理性本身先不論（懷孕生子似乎不是這種環境下優先順序最前面的事情…），卡拉辛斯基的平凡人氣質輕易便能讓人感同身受，布朗則在為母則強與極度恐懼間抓到了絕佳平衡，電影後段靠著本身的演技便讓故事有了重量與危機感。

當然，一旦離場後認真思考，《噤界》的故事還是不乏瑕疵或漏洞，只能靠小而美的格局與片長，掩蓋劇情的單薄。但在有限的資源與緊縮的敘事下，電影不僅提供了一流恐怖片所該做到的刺激，也靠著演員為類型添加了血肉，甚至在恐懼外多了些催淚與感動。片中許多話或想法可能礙於危險和固執而說不出口，但當觀眾也因為緊張（或哽咽）而發不出聲音，則《噤界》的優異是再清晰也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