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義聯盟》：進退失據的重組超級英雄電影

個別元素偶爾可看，整體而言進退失據，《正義聯盟》建築在先前毀譽參半（《神力女超人》除外）的 DC 電影宇宙系列作品上，理論上應要開闢新局，實際成果卻又一次讓人失望。過於凌亂的故事加上失誤連連的製作，與其說是史詩大作，這更像是東拼西湊的重組電影。

如果說年初的《神力女超人》讓觀眾對於 DC 電影宇宙的未來燃起一絲希望，《正義聯盟》瞬間又澆熄了對於系列步上正軌的期待。一言以蔽之，《正義聯盟》以及克里斯泰瑞歐的劇本問題便是太滿：故事太滿、角色太滿、議題太滿、鋪陳太滿，搭配 DC 至今最短的片長，便造就了一部拼拼湊湊的重組電影，這裡一段關於鋼骨人性與機械的討論，那邊來點蝙蝠俠與神力女超人的曖昧，每個新角色要在 5 分鐘之內交代完背景故事、人物歷史、衝突與渴望，讓電影前一小時像是無止盡的解釋與前情提要，如此混亂的敘事很遺憾地也是理所當然。

更糟的是，隨著幕後的人事更替（先前的導演查克史奈德因私人因素退出，由負責過《復仇者聯盟》的喬斯溫登接手），觀眾本來希望能看見史奈德獨特的視覺美學，搭配溫登對角色和人際關係的掌握，結果卻更像是史奈德一貫煽情單調的故事，落入溫登充其量只能說堪用的動作執導。

溫登曾對《復仇者聯盟 2》的結果表示失望，《正義聯盟》卻在敘事與動作上遠比《復仇者聯盟 2》要來得差勁，除了反派設計是近年最拙劣，最後半小時的高潮動作戲無論特效或內容都像是九零年代的二流電玩，更別說法比安華格納醜陋的攝影，以及丹尼艾夫曼震耳欲聾的配樂，讓這明明是部預算高昂的商業鉅片，卻比上個月的《氣象戰》還不如。連溫登招牌的妙語如珠，放在電影裡都不時顯得格格不入，反而成為幕後大量修改與調整的血淋淋證明。

演員部分則是有好有壞。就新人來說，飾演閃電俠的伊薩米勒無論演出或角色本身都是本片 MVP，過於興奮的天真個性加上絕佳喜劇掌握，成為最讓人期待的一位。傑森摩莫亞的水行俠登場時氣勢驚人，但也就是氣勢驚人，對電影本身影響不大（更像是肌肉結實的打仔），雷費雪的鋼骨視覺上有趣，理論上也有自己的故事，但整體而言更像是推動劇情的工具，而非有血有肉的真人。就過往已登場的演員來說，蓋兒加朵是迷人依舊，也是受本片影響最少的一位（雖然有過度依賴演員本身魅力的嫌疑），班艾佛列克反而隨著角色個性調整顯得無所適從，讓《蝙蝠俠對超人》裡讓人驚豔的演出現在看來更像一場意外。至於其他幾位跟另一條主線有關的部分，無論就劇情或表現來說，恐怕都是少說為妙。

先前《蝙蝠俠對超人》失敗時，觀眾可以輕易將矛頭指向史奈德，但《正義聯盟》的問題卻絕非史奈德個人願景，反而是整個 DC 宇宙缺乏一個單一或整體的願景，草率的角色處理，加上幕後製作過程的意外，只是加深了這份伴隨角色增加而來的問題。《神力女超人》證明 DC 並非沒有成功的可能，但要做一個電影宇宙，恐怕真的不是讓 5、6 個角色通台登場這麼簡單。